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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念中国的老朋友苏维廉

 
 

 

加拿大的乐山荣誉市民(1)
-怀念中国的老朋友苏维廉

吕宛如



羊年春节刚过,我正收拾起节日的欢乐,计划新一年的工作和生活。忽然大洋彼岸传来了不幸的消息,中国的老

朋友、多伦多加中协会主席苏维廉在2月4日去世了!苏维廉虽早已年过八十,但他的朋友们向来把他视为健康长

寿的典型,就在一年多前我见到他时,他依然身躯挺拔,精神矍铄, 乐观爽朗丝毫不减当年。当时他不但长途

驱车几十公里,从在艾利斯顿的家陪我们去格雷文赫斯特参观白求恩故居,归途中还带我们到他乡间小屋边的松

树湖上,为我们摇桨游湖。一路上他用道地的四川话同大家谈笑风生,让我们中间不懂英语的两位北京人在憋了

两星期不能自由交谈之后,高兴地大叫:"我们总算找到了能说说话的老乡啦!"曾几何时,怎么一下子他就突然

离去了呢?

老人的突然逝世,虽给他的亲友带来巨大的悲痛,但对他本人来说,能在享受他热爱的网球运动的愉悦,而不是

忍受病榻之苦当中结束一生,未尝不是天赐之福。像苏维廉这样正直无私,真诚坦荡,总能带给他人快乐的好人,

应当享有这种幸福!

苏维廉的双亲于1908年随加拿大卫理公会布道团来到中国。1917年他在四川乐山出生,儿时完全生活在20年代的

中国小县城环境当中,周围的奶妈、童友、同学都是当地人,所以不但四川话成了他的母语,就是对中国的儿歌

童谣、风俗习惯谈起来也历历如数家珍。在华童年的生活在他心底打上了不解的中国情结,不管后来到哪里,重

回中国总是挥之不去的召唤。

在四川读完初中后,苏维廉只身回到加拿大,完成大学学业,获行政管理学士学位。在多伦多大学,他是全能优

秀生,被选为学生会主席,还是体育场上的运动好手。当时本可轻而易举地在加拿大成就事业,但他念念不忘回

中国。一个偶然的机会出现了:1941年,设在纽约的在华基督教学院联合会机构,为四川华西联合大学聘请财务

主管,他欣然应聘,放弃了其他一切选择,在23岁风华正茂之年实现了他的"还乡梦"。此后,他便在四川同中国

人民一道,共同经历了抗战决胜、国共两大势力决战、新中国诞生等中国近代的伟大历史变革。历史每推进一步,

都增强了他对中国革命和社会的认识,加深了他对中国人民的理解和同情。1952年他是怀着无限遗憾,离开四

川回加拿大的。此后,他暗暗把对中国的深情投向一桩有深远国际意义的事业---让加拿大了解新中国,让新中

国了解加拿大的加中友好事业。

苏维廉在担任多伦多大学秘书和约克大学主管校园服务的副校长的繁忙工作之余,一直教授有关中国的课程。

1971年加中建交后,他和一批热爱中国的华人、华裔一起,在多伦多成立了加中协会,任主席直至1999年。期间

他不辞辛苦地和协会的积极分子共同策划各种中国问题研讨会、座谈会,组织友好访华团,接待访加的中国团组,

光是陪同中国朋友参观白求恩故居就不下20次。当他被推荐为中国工合国际委员会委员时,他欣然同意。

1994年他亲自出席了在北京召开的第一次全体委员大会,对委员会的财务报告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并自愿协助规

范财务工作。对他来说,同中国人在一起是最大的乐事,做对中国人民有利的事是最大的快慰。这种对中国发自

内心的情感促使他年复一年无偿地投入个人的时间、精力和资源,而不期望获得任何报偿,这不正是一种白求恩

式的无私奉献?

苏维廉留给我们的遗产,不仅是中加友好的成果和在加中两国教学育人事业上的贡献,还有他的正直诚信、爱人

如己的高尚品德,和稳重务实、乐观开朗的作风所带给他人的生活信心和感染力。苏维廉是个"实干家",作为基

督徒,他相信的是"进天堂的不是那些频呼上帝,而是实践上帝意旨的人"(2)。他曾讲笑话说,1950年人民解

放军进入成都时,别人都在楼上作祈祷,他却在外面搞运动会!他对什么是真正的仁慈也有自己的解释:认为仁

慈"不是一面给红十字会捐上几千元,一面却在炮制帝国主义战争,给自己带来千百万元的利润,使红十字会有

必要存在下去";仁慈"不是剥削者在圣诞节对他的工人们慷慨解囊,让他们感到温暖,把他当作恩人,而他却(

因有了他们)财源滚滚"(3〕。这些话充分反映了他认识人类社会存在的不公和伪善的深度。

和苏维廉同时代在湖北、四川一带工作过的,还有一批同中国建立了亲密友谊的加拿大传教士家族。切斯特·朗

宁(Chester Ronning, 穰杰德)、詹姆斯·恩迪科特 (James Endicott, 文幼章)、厄尔·威尔莫特(Earl

Willmott) 都是他们当中的代表人物。从20世纪初到世纪中叶,生活在中国的新、旧社会,使他们成了中国革命

和社会主义建设成就的权威见证人。新中国成立后,他们是主张加拿大政府与中国建交最早、最坚定的社会知名

人士。从50年代起,每次中国有什么风吹草动,西方就掀起反华浪潮,他们总是仗义执言,驳斥对中国的恶意攻

击,以自己的亲身体验,客观地阐述自己的独到见解。他们为中国的每一成就而喜,为中国本来可以避免的错误

而忧,始终分享着中国人民在前进中的喜怒哀乐。

在70-80年代,我曾陪同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在中国参观访问,同他们保持着长久的友谊。可惜当年对他们那种

强烈的"回乡"感情,和在加拿大为争取人们了解中国所做的艰辛工作,并不完全理解。苏维廉的辞世,使我想起

了和他同一代的这些加拿大朋友,也想起了新西兰中国友好协会前主席杰克·尤恩(Jack Ewen )、澳大利亚中

国友好协会前主席希德·克莱尔(Sydney Clare)……他们都是推动对华友好的先躯,是对世界人民相互了解、

友好合作有积极贡献的人民友好使者。现在,这一代人已一个个先我们而去,但历史不会忘记他们!随着时代的

前进和国际风云变化,人们的道德伦理观念和价值取向也可能会"出新",新生代中甚至有人会热衷于按他们的标

准和逻辑,去重新评价历史人物,把出于纯洁的信仰甘心做出个人牺牲视作"愚昧无知",把中国人"吃水不忘打

井人"的朴素感情说成"政治需要",把赞誉中国的老朋友的贡献看作是"中国搞个人迷信"和"树学习榜样"的积习

难改,这也无伤大局,因为带着偏见引经据典作出的学术论文,并不能代替大多数普通人认知的常理。

加拿大约克大学的詹文义教授在苏维廉先生的纪念会上有一段讲话意味深长;他谈到,像苏维廉这样的中国挚友,

现在所存不多了。当然,中国目前在国际上有很多的新朋友,但对中国毫无所求,坚贞不移的朋友越多,中国

的国际地位才会越巩固。对此我颇有同感。中国改革开放的丰硕成果,使中国成了国际大家庭不可忽视的一员,

有了经贸文体等各种对外联络交流的新渠道,即便在这种形势下,让世界上更多的新朋友客观、正确、深入地认

识中国,仍然是驱散时隐时现的"中国威胁论"不可缺少的长期工作。"风物常宜放眼量",网络时代人们可以快速

交换信息,各取所需,广交朋友,但不是每个网友都能"地久天长"。人们应该永远珍惜"雪中送炭"的友谊,因为

它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在怀念老友苏维廉之时,我相信加中协会的朋友们一定不负老主席的期望,发挥友好组

织固有的优势,为增进中加两国人民间的了解和友谊做出新贡献。

2003年4月20日

(注1) 四川乐山市于2002年12月决定向苏维廉颁发"乐山市荣誉市民"称号,但未及正式送达。

(注2) 引自文忠志 (Stephen Endicott) 在2003年2月10日在苏维廉纪念会上的讲话

(注3) 引号内的话选自苏维廉1951年在成都关于"实践基督教义"的一次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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